这本书讲的是一外国人波特和他的朋友大胡子跋山涉水寻访中国隐士的故事。
上世纪80年代,波特和大胡子因为对中国文化的好奇,他们开始了对中国隐士漫长的寻访之旅。这场漫长的寻访主要围绕终南山展开,延伸至太白山,包括中国的神农架、秦岭等地。终南山,指的是秦岭的一部分。
波特寻访的主人公是一些修行者,一些中国人已经不相信还存在的人,有些人五十年不下山,有些人活了近百岁,他们的生活清贫至极,他们的内心澄澈至极。这些修行者与波特交流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人生经历,以及修行理念。
作者的笔触类似于白描,修饰极少,好像只是把他旅行中的经历简单直接的讲述给你。偶尔夹杂一些美国人特有的幽默感,他曾这样形容自己,“天亮之前就起来诵经,夜晚听钟声,一日三餐素食,一个房间,一张床,一顶蚊帐,没有钞票。如果我的腿太痛了,或者对禅垫感到‘深恶痛绝’的时候,我就读书。”
他对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保持一种纯粹的敬畏感。他认真倾听,仔细体悟。
他们不同于记载里描述的出尘绝世,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生活拮据,算不上困苦,因为他们并不认为贫穷是件可耻的事情。我惊讶于世界上仍旧存在如此纯粹的灵魂,他们终其一生只为了一件事情活着,心无旁骛。
宝胜和尚说:“真修行的人太少了。至于我自己,我不怎么修行。我晚上打坐,白天干杂活儿。我只是在照管这座庙。”
陈世杰道长说:“当人们努力去寻找道的时候,他们就失去了道。”
大道至简,简朴至极,也纯粹至极。
六祖坛经里五祖给了禅师们一句佛偈,“菩提自性,本自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如果有人能悟了,那便传法于那人。
神秀禅师据此作偈,“身似菩提树,心若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
五祖认为神秀还没放下。
一个在后院舂米的和尚惠能作了个偈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五祖听之大喜,并把袈裟授予了惠能。惠能得了法,最终成了六祖。
有很多人听过这两句偈子,却不知是什么意思。道家修命,佛家修性。真正的隐士性命双修,可不管是性也罢,命也好。都是一个认清自己的过程。
大师们说,佛在心里。
道士们说,万物在心里。
隐士们并不排斥入世修行,只是入世让他们觉得太麻烦了。绝对的清静对思考这件事情来说还是很有必要性的。
最后,波特准备离开西安的时候,偶遇卧龙寺,是虚云和尚住过的地方。在一个小巷子里,破落的寺庙里,藏着唐朝时候的观音像,五十几个和尚聚居在这里。
和尚们说,“大道入廛。”
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若已经成为真正的隐士,又何必在意身在何处呢?